「其實我本來就不覺得一定要在大家面前展現最正向的那一面。」
莞爾,一開始就要這麼真嗎?
與Yuri對視兩秒後,不約而同笑出聲。
對大眾來說,Yuri的面貌不盡相同,可能是球場粉絲前的樂天女神、是《全明星運動會》紅隊粉絲的精靈射手,或是戲劇中越來越突出的那一片綠葉:「我沒有那麼想要被定義。」在Yuri身上,我們彷彿可以看到正在經歷模糊自身主觀界線的過程,唯有打破自己的邊角框架,才能夠以極速的模式成長,即便那過程可能會很痛苦。
在拍攝現場中,Yuri看著平板電腦中的照片一遍又一遍的滑著:「我覺得剛剛這個表情可以再來一次」對自己的呈現近乎苛求,只見表情專注、帶著一絲嚴肅的她說道,但突然地:「可以嗎?會不會太麻煩大家?」剎那間,她將面部表情切換至微笑,似乎給人一種難為情、羞澀的感覺,事後回想,不禁潸然浮現那天她提到的這句話:「遇到事情,不管怎樣,先笑就對了。」
「我常常覺得啦啦隊隊員為我帶來了許多,但同時外界也給了這個身份很多框架,好比啦啦隊就是要積極、正向,久而久之我就習慣微笑面對所有,遇到事情,不管怎樣先笑,若是糟糕的事情,笑一笑沒什麼大不了,而且愛笑的人運氣不會太差,你看,我還要自己勉勵自己!」
這段話乍聽之下些許心酸、真實的過於赤裸,明明感受到她對高品質作品的追求,但卻照顧著身邊所有人的心情,如果說啦啦隊接住了球場觀眾與球員的情緒,那她們,又該被誰接住呢?
「但是在身為演員的第一年,我就刺了一個喜怒哀樂的表情圖案在身上。」
「大家給啦啦隊這個職業的道德規範與期待其實是一個框架,反而讓我變成很表象的人,這個刺青讓我記得不要忘記自己要有人味,擁有喜怒哀樂是很重要的。」
《逆局》裡被陸齊追殺的張貝婷、《村裡來了個暴走女外科》白院長的網美女兒白美惠,還有話題當頭的《台北女子圖鑑》中被週刊爆料與男友同居的人氣網紅Kiki,Yuri近年來的演出的角色隨著人氣高漲,也越來越有戲劇張力與挑戰性,這樣的壓力,對她來說反而有另一番見解。
「戲劇對我來說是一個很走心的表演方式,我自己會覺得需要準備與醞釀更多,而演員的身份則可以讓自己時常挖掘內心深處的故事與情緒,並在上戲時得以釋放,透過這個角色,我也得到了抒發的管道。」
「我自認是一個保護色很重的人,但同時又很Real,當我願意講的時候,我說的都是真話,包括反應都是真實的反應,所以我也希望周遭環境都是我放心的。」
「當初接到《逆局》時很興奮,因為這跟我以往接觸到的角色很不同,揣摩的過程也很有趣,當一個演員,能夠呈現真實的情緒是很美好的,我也很期待未來還能與什麼樣的角色相遇。」
聊起《全明星運動會》,Yuri總算開懷:「真的很累。」
Yuri的演藝生涯看似順利,從LamiGirls轉型成當紅炸子雞——樂天女孩,一路到流量戲劇、破億電影《刻在你心底的名字》都有她的身影,穩定保持在話題上不退燒,在資訊流動猖狂的世代,「成功」一詞,已不足以說明她,但其實她的內心也同時正在上演一場掙扎的戲碼。
在《楚門的世界》一電影中,主角楚門擁有美好的人生,穩定的工作、賢慧的妻子與一群友善的朋友與鄰居,但一切在他發現了這是騙局時,霎時變調,於是他乘著小船不斷航行,因為楚門認為答案就在盡頭,在最後一刻,導演用上帝視角詢問他是否真的要離開這安定的世界時,楚門仍毅然決然的開門。
決定參加《全明星運動會》的Yuri,就像這時打開大門的楚門。
「參加這個節目很常被罵,有時候我也覺得很委屈,每次看留言大家都說為什麼要派Yuri、Yuri那麼爛,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,被派上去是因為我在練習時成績是最好的,我的領隊、隊友信任我,我才可以上場,我的努力觀眾看不到,他們到底憑什麼罵我呢?」
「但後來回過頭想想,他們看不到也是正常的。」
「這世界上誰不努力,再說他們又看不到我練習。」
身為一個當紅的啦啦隊隊員,明明可以選擇上一些短期的綜藝節目,或是當隊經理,都遠比當《全明星運動會》選手來的輕鬆,但她偏偏選擇了最難走的那一條路,面對觀眾的指責、隊友與領隊的期待,壓力有多大不在話下,但真正要跨過去的,是屬於Yuri的框架,這一步得邁的多大,只有Yuri本人才知道了:「因為我真的不想被認為只是一個花瓶。」
「沒有後悔啦!」
在這次的訪談過程中,Yuri對每一個問題都幾經思考,尤其提到《全明星》輿論的影響時,時不時地搓手與目光飄移都顯示了她的不安與不自信,但一路從女團練習生走過來的她,認為這一切都是必經過程,這麼相信著的她將頭抬起,眼中帶著溫柔的堅毅,這一刻,很難讓人不能不理解屬於Yuri的魅力。
對自身的執著有目共睹,從不輕易對現況滿足,隨著身份逐漸轉變,Yuri的多重身份早已深植人心,「你必須很努力,才能看起來毫不費力」,這句話是老調重彈,但你絕對想不到比這句話更適合放在Yuri身上的了,不安逸於各角色帶來的豐厚果實,她就像個不斷從當中去蕪存菁淬煉精華的提煉者,一步步將經歷,都轉變成實力。
「如果說,多重角色讓我這個人無法被定義,那其實好像也是什麼都能被定義,被定義或許是因為做什麼像什麼,對我來說,這兩者其實都不是那麼糟糕的事。」
「就像我最早是個啦啦隊隊員,現在是個運動員,如果當初沒有啦啦隊這麼重的訓練,我想我現在搞不好也沒辦法負荷《全明星》的操練課程。」
「所以我始終相信,會發生的一切都是有它的原因,都會相輔相成的扶持著我,走到未來的每一天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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